《韋斯特小說集》(发布于2020年12月09日,阅读次)

《韋斯特小說集》   出家出版社1998年第一版

“生活，照我们大多数人看来，仿佛是一场可怕的斗争，充满痛苦和悲哀，没有希望和欢乐。哦，我的亲爱的读者们，那只是表面现象。每个人，不管他多么贫穷或卑贱，都能教会自己使用感官。看看彩云斑驳的天空、泡沫翻滚的大海……闻闻清香的松柏和浓香扑鼻的水蜡……摸摸丝绒和绸缎……正像流行歌曲里所唱的：‘生活里最好的东西都是免費的。’生活是……”  P123

……由於一事無成，我才覺得十分苦恼，一再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要知道的是，我為什麼要辛辛苦苦把我那条腿从楼梯上拖上拖下，一天到晚替煤气公司看表，一星期却只拿区区22.5元，两那些大老板靠着搜刮民脂民膏，却乘着漂亮的汽车到处跑。别以为我是个共产分子。我从报上看到过，他们在俄国枪杀瘸子，因为他们不能工作，可我比哪个公园瘪三都工作得好，我还养活一个妻子和孩子。可我要写信告诉您的并不是这个。我想要知道的是，究竟为了什么，我那么把我那条他妈的腿从街上拖到混帐的地窖下面，腿疼得像要胀裂开来，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我疼得都快要疯了，可我一回到家里，耳朵里听到的却光是钱、钱，对我这样的男人来说，这简直不是个家。我想要知道的是，像我这样的瘸子一天天活下去有他妈的什么意思，得拖着一条腿磕磕绊绊地到处走，为了吃三顿混账饱饭，还加一个牙痛，那是这条腿走路太多引起的。医生对我说，我应当让它休息6个月，但在我休息期间谁给我钱呢。但那也不是我要说的，因为您可能叫我换个工作做，不过我到哪儿另外去找工作呢，我能找到一个工作做已经很幸运了。我不是在抱怨我做的工作，但我想要知道的是这整个混账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P150-151

惠普尔先生还没有来得及发表完他简短的演讲，人群高喊着“处死他!”“处死他!”，向四面八方跑开，尽管他们之中有四分之三的人不知道要处死的人是谁。但这没有关系，他们认为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这给他们挑选牺牲品留有了充分的余地。

暴民中对情况比较了解的人们冲向“美国恐怖会所”驻扎的歌剧院。但却没有找到斯诺德格拉斯。他已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暴民们觉得他们应该吊死某个人，因此便把绳索套在了杰克.雷文的脖子上。因为他的皮肤是红色的。然后，放火点燃了歌剧院。

沙戈波克的听众中的另一部分，主要由上了年纪的男人组成，不知怎么得到了南方再次脱离美利坚合众国的印象。也许是他们听到沙戈波克提到了朱贝尔·厄尔利、弗朗西斯·马里恩、杰斐逊·戴维斯等人的名字。他们在县政府的旗杆上升起了南部联邦的旗帜，并准备与旗共存亡。

还有一些更为实际的人们开始抢劫银行；洗劫主要的商店；把他们不幸蹲在监狱的亲朋好友都放了出来。

骚乱越来越严重。街上设了路障。黑人的头被挑在棍子上游街。一个犹太推销商被钉在了他住的饭店的门上。当地天主教教士的女管家被强奸了。 P271

  “在我们父辈的记忆中,这里是一片充满希望和温情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当人们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他们用不着去猜测这声音是不是闹钟的声响；当人们闻到宜人的花香，他们不会失望地发现原来花是养在花瓶里的。更不用说那些没有被排污管污染了的河流；那些从未吃过干草的鹿群；那些没有被美国资源保护局绑上标志的野鸭子。

 “作为失去这一切的回报，我们接受了白人的文明、梅毒和收音机、肺结核和电影院。我们接受他们的文明是因为他们自己相信这是文明。但是，现在他们开始产生怀疑了，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接受他们的文明呢？他们给我们的最后礼是懷疑，发自灵魂深处的怀疑。他们以进化的名义腐败着這片土地，现在他们自己开始腐败了。他们的优虑让伟大的自然神讨厌。

“白人在什么方面比红皮肤人聪明？从远古以来我们就居住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温馨、生机盎然。白人来了，用他们的智慧，使天空充满了烟雾，使河流里到处是垃圾。他们在用他们的智慧干什么？我来告诉你们：他们在制造精巧的打火机；他们在制造华丽的自来水笔；他们在制造牛皮纸袋、门把手、人造革背包。他们利用水、空气、土壤的力量来转动他们那些错综复杂的轮子。轮子在不停地转动，而这片土地上充斥着卫生纸、装大头针的彩色盒子、钥匙环、手表链、人造革背包。

  “当白人们控制着他们生产的产品时,我们这些红皮肤人只能惊叹、赞赏他们的能力，收藏起他们的破烂货。但是，现在地球上所有的地方都堆满了。甚至大峡谷里连剃刀的刀片也放不下了。噢，斗士们，大坝已经决口，他们已经深深地陷在自己生产的产品之中。

 “他们毁掉了这块陆地上一切美好的东西。试问他们是否想恢复美好的一切呢？ 不。他们所做的努力都是在继续毀掉这片已被他们糟蹋得乱七人情的土地。他们最关心開是如间能继续制造彩色的大头针盒子、手表链、人造革背包。……     P257-258

由之戊戌春日读于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