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世界短篇小说选》（第一册）(发布于2014年02月25日,阅读次)

《现代世界短篇小说选》（第一册） 蒋孔阳主编

安徽人民出版社 1981年1月第一版

 

 “有一天，囚禁在伦敦塔里的瓦尔特•拉雷正像往常一样写作他的《世界史》，在他的窗前爆发了一场争吵，他走过去看了看这些吵架的人，他以为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便重新伏案工作。但是第二天，当他向一位当时在场并且参与争吵的朋友谈起这事的时候，这位朋友的说法却和他全然不同。他想，眼前发生的事情他尚且会弄错，那么要认识遥远年代的事件的真相就更困难了，于是把自己已经写出的历史手稿付之一炬。” P14（《克兰比尔》［法国］法郎士）

 

“……我们每个人都会出差错，而且时刻都会出差错。我们出差错的原因是数不清的。五官的知觉和头脑的判断就是产生幻觉的源泉，导致迟疑的根由。一个人提供的证据，是不应该相信的：‘一个人作证，不足凭信’。但是一个号码却可以信任。生于钦托峰的巴斯蒂安•马特拉是可能出差错的。但是六十四号警察——如果不把他当人看的话——却不会出差错。他是一种特质……” P15（《克兰比尔》［法国］法郎士）

 

……一贯是这种作风，它总是把命令置于事实之上，总是强调原则问题，不顾事实真相。 P31（《爱哭的约翰和爱笑的约翰》［法国］巴比塞）

 

“……我们每个人在判断别人的事情时都很聪明的……不知道谁说过：人们总有足够的勇气来忍受别人的痛苦。” P61（《坦纳托斯大旅社》［法国］莫罗亚）

 

这个女子平常就很烦乱，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话，就像忘记关上的水龙头，使人有这片水中会没顶的印象。因为他丈夫说话很少，好像生怕多说一句话，成了使一切泛滥的最后一滴水似的。 P72（《第一个回合花费了二百法郎》［法国］特丽奥莱）

 

只有那些追求虚荣的人，才会觉得四大皆空；只有那些向来自欺欺人的人，才会觉得事事都是骗局。 P218（《罗曼亲王》［英国］康拉德）

 

但是你知道观众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们一样好东西，他们便一下子对他爱得发狂，只是他们喜欢换换口味，不管这东西多好，他们都会感到厌倦…… P242（《舞男与舞女》［英国］毛姆）

 

“……要是光有好处没有用处，这样的好处有什么好？”

“可是，可是，”莱普顿结结巴巴地说，“要是干了坏事仍旧没有用处，那样的坏事又有什么用?”

……

“我是说，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的时候，空谈仁义道德或者妄自骄傲是没有用的，那样做是愚蠢的……” P256（《五十磅》［英国］柯巴德）

 

人生在世，没有一样东西是靠得住的，至少钱财方面是这样。 P260（《五十磅》［英国］柯巴德）

 

我妻子说：“要是我们有钱的话，那么到晚上我们也可以上电影院去了，可是既然没有钱，我们就只好上床去——于是孩子们就出世了。”

那时候我似乎觉得，在所有这些不幸事件之中，有一样——唯一的一样，是永远也不会落到我头上来的：这就是那种在报纸上叫做“值得令人同情的境地，”——一个人的不幸到了这种地步，他引起别人的怜悯，并不是因为任何特殊的灾难，而仅仅是因为他活在人间。……可是现在我看到了，我已经渐渐地走上了这种真正“值得令人同情的境地”。举例说来吧，你可以在报纸上读到：“他们生活在惊人的贫困之中。”现在我们恰恰就正是过着这种…… P357（《孩子》［意大利］莫拉维亚）

 

要知道，疯人——这并不是病人，只不过所有的事物在他们看来都似乎是另一个样子罢了。 P373（《教堂中的小偷》［意大利］莫拉维亚）

 

然而这个世道一切是那么不可捉摸，希望对于穷人们更是毫无裨益，只不过驱使他们更温顺地接受岁月的折磨罢了。 P395（《墓碑》［意大利］巴隆波）

 

实际上，正是由于单调，乡间的时间比在任何别的地方都过得快，乡间的日子也显得比任何别的地方都短。一星期、一个月乃至一生就在我们还没觉察到的时候溜走了。 P396-397（《皇家贵族》［丹麦］庞托皮丹）

 

由之2014年2月16日阅于海上

2014年2月24日摘录于石城无乐斋